新舊文筆

有位作家前輩，一向慣寫流行小說，近年開始在報章專欄上，撰寫文壇古今逸事，文筆淺白順暢之餘，又帶些古風，相當雋永，我閱讀之時感覺很舒服；該專欄文章，多次結集成書，我都有購買捧場。

近大半年，發覺前輩行文之時，古意愈來愈濃，雖不至於像古文，但漸近文言，我閱讀之時，便覺隔了一障。須知我等同年之輩，當年上課學習時，報刊副刊上的小說雜文，已經不大採用文言文，只在學堂上遇上過一些精選文章，才讀過一二，因為欠缺社會氛圍感染，閱讀文言文便不是件自然而然便學會的事。

現今的武俠小說巨著，包括金庸及古龍等的作品，說是「新派」，但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新，所以我輩若只看出生之後新出的書，可能根本不會看到舊派武俠小說到底如何，會以為武俠小說素來就是如此易讀易明的，而不知其實當年經過一場革命。

看關於古龍的文章，讀到他如何因見友人不看武俠小說且答之以「看不懂」後，極力改變文筆風格，初時完全不明白問題所在，以為那友人是小題大做，到後來看到古龍的一些舊作，原來筆下甚多對仗駢文，所用文字雖不艱澀得字字不明，但個別文字放到一塊兒，誦讀及理解時皆感困難，頓時明白，原來武俠小說用字淺白，並非必然的。

看流行小說，就是為消閒吧，看得辛苦的話，便不如不看。